寒仔

拖延症晚期病患

【1859】双向空间-25

【章八】

【变空间】

“狱寺先生,不知菜还合您的口味吗?”

“很好吃,谢谢您的招待,恩伯。”

“不甚荣幸。”

 

优雅地鞠躬行礼,这位被狱寺称呼为“恩伯”的老人将手中的托盘夹到胳膊里,恭敬地从餐桌旁退下。他是这栋别墅的管家,年纪大概五十岁上下,有着花白的头发和深邃的蓝色眼睛,典型的欧洲绅士气派。他与他的太太常年住在这里为云雀一家看护别墅,平时的生活很悠闲,只有在夏季云雀一家来这里度假消暑时才会稍稍忙碌一些。

 

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自是对狱寺的到来感到高兴。一方面,这座大房子很长时候都蛮落寞沉寂,两个年轻小伙子的出现刚好为这里平静的空气注入了一丝活力;另一方面,老人们亦为自家少爷结交了一位好友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他们跟云雀一家的渊源少说也有八九十年,可以说他们是看着云雀恭弥长大的。虽说这个孩子不论外貌、才学样样都算天之骄子,但性子真真是太要强了一点。而且,他们夫妇俩从来都没听云雀提过他有好朋友这件事。

所以,当两位老人出门迎接他们那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想要过来度假的少爷时,看到从副驾驶出来的银发青年,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恩伯,恩姨,好久不见。”大概是当初自己执意要接受赛车手训练时只有他们给予了支持的缘故,云雀对这两位夫妇的感情甚至要高于自己的父母。只见他大步上前搂住二人,给了他们一个亲切的贴面礼。

 

“少爷,这位是……”

“狱寺隼人,我的一位朋友。”云雀自然而然地说出这话,不顾两位老人吃惊的表情,“他来都灵度假,所以我就带他来这儿住上两天。狱寺,他们是恩伯和恩姨,这里的管家。”

 

“请多多指教,我是狱寺隼人。”总的来说,狱寺还算是一个翩翩青年。不过,这副知书达理,礼貌彬彬的模样只是对着外人——对于相熟的那些“狐朋狗友”,狱寺才懒得摆出这副姿态,“一脚踹”才是他打招呼的方式好吧!!

 

“恩伯,您们住在这里不会很不方便吗?”午餐后,云雀与恩姨上楼整理床铺被褥,狱寺闲来无事就与恩伯聊起天来。

“狱寺先生指的是什么?”

“就是买东西,买食物什么的,这里不可能会有大型超市之类的地方吧。”

“哦,那个啊……”恩伯和蔼地笑笑,带着狱寺到别墅的后院走了一趟,“那些都是我与老婆子种的,随吃谁采,很方便。”

 

原来这别墅后面竟有一大片的菜园,里面种满了各色的菜蔬,还附带着一个小型温室,这样即便是冬天也没有后顾之忧;而除去菜园外,狱寺还发现了不远处有几只羊和牛在悠闲的漫步。

 

“我与老婆子两个人,足够自给自足啦!”恩伯看着眼前整齐的菜圃,自豪与骄傲写满了整张苍老的面孔。

 

“可是……不会寂寞吗?”

“有时也会这么觉得,不过每天轻轻松松、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最爱的她还在我身边,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并非全无道理,因为他们经历了生活的沧桑,自然就知道许多艰深的人生哲理。

那些年,年少轻狂的我们不懂得人世间的风霜雨雪,等到老了,回头看看,便会为年少时做过的傻事而付诸一笑,这才明白老人们的话并不是儿时以为的玩笑。

狱寺面对着一脸幸福的老人,突然间想给这个老人一个拥抱——或许,等到自己老了,也要带着那个最爱的人(如果有的话)去寻找一个平静、安详的“世外桃源”,在那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人世间最后的一点时光,给自己不平凡的一生画上最后一个平凡的句号。

致那些最美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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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点,晚上的时候大概会有些冷。”晚饭时间,云雀对着狱寺没吃下多少的餐盘直皱眉头。

“中午吃得太多,现在吃不下了。”狱寺同样皱着眉头,不过显然他与云雀皱眉的理由并不一样——晚餐是很丰盛,但中饭时他可是往肚子里填了三大块华夫饼外加一份牛排和蔬菜沙拉,总觉得都快卡到喉咙眼儿了。

 

“少爷,你们晚上要出门么?”

“恩恩,某位大少爷说这里看星星很漂亮,所以我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的。”

 

——你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吗?

——总不好说我是被你诱拐到这儿的吧。

两位五好青年以眼神和脑电波进行着“画外音”交流。

可喜可贺,他们竟然还能听懂。

 

“来,拿着这个,再把这个也带上。”老人家总是会对一些事持有“悲观”的态度,所以他们更倾向在事前做“双重保险”——这就是为什么云雀和狱寺在拿上野餐布准备出门时,两位老人却硬要给他们每人配发一条毛毯以御寒的原因。

 

“真的好美啊!!”狱寺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一双眼眸似乎都被漫天的星辰染上了繁华,如同深邃的黑洞映衬出无法逃脱的命运,闪烁着无法描述的篇章。

 

天气晴好。天空中甚至连一丝云的影子都寻求不到。

滋润的风时时像微波一般飘过来,吹起了银色的、黑色的发丝,随着青草一起摇摇摆动;听,夜之女神在隐秘而模糊的私语,阴暗的树木也发出微弱的喧噪声,夜的自然正在交响。

空气浸透着微冷,新鲜而舒爽,心中感觉到说不出的沉寂,仿佛视觉与听觉都灵敏了起来,即使一个细小的波动都可以被听到或看到,神秘而奇迹。

 

而夜空,仿佛是被上帝不小心而洒遍了光亮的“珍珠”,衬得星斗满天、明亮如雪,瑰丽地像是天堂正在进行一场浩大的婚礼;无数的星辰汇聚其中,梦一般地迷幻,却又那样的实实在在,总有一种催人落泪的冲动。

 

“唉,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这里?”云雀的声音传来,明明是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随风而逝的幻觉。

“……你觉得呢?”狱寺沉默了一下,随后将问题重新踢了回去。

 

“我觉得……”云雀苦笑一声,回答道,“从来没有,对吧?”

 

“那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把他推给别人。”并没有直接给出回答,狱寺只是隐晦地表明了他的态度,“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年少时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位最伟大的黑手党,但如今,晚上睡觉做梦时,我却常常怀念童年时那种无忧无虑无烦恼的日子,就像现在,可以毫无牵挂地躺在这里看星星,而不是担心明天的家族会议会出什么岔子。”

 

“……大概,在陷入黑暗之后,才希冀那一缕光……”狱寺自嘲似得摇摇头,“……真是没用啊……”

 

 

云雀微妙地看着狱寺:“这种话……你还对谁讲过?”

“……唉?”狱寺搞不懂云雀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不过他还是老实地回答:“你是第一个。除了你,再没有谁了。”

 

“那回去之后就对谁再讲一遍吧……那个世界的我,或者是你的那些伙伴,都可以。”

“为什么?”

“不要总是一个人硬撑着。”说着云雀将手放到狱寺的头顶,轻轻抚摸,站起身来。

 

被云雀的动作吓到,狱寺瞬间呆滞,直到云雀抽身离开,狱寺才回过神来,转而怒骂:“靠!云雀恭弥你那种对待小动物的姿态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去干什么?!”

 

“回去拿杯喝的,你要么?”

“哦,给我一杯蓝山……不对,云雀恭弥你刚刚那是什么狗屁动作!!”

完全无视身后的叫骂,云雀恭弥心情很好的离开。

 

“切,什么嘛!!”狱寺使劲将他那一头银毛搅乱,但他忽然觉得心有些烦——说不触动那是假的。云雀恭弥的话像是一枚小石子般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了阵阵涟漪,他猛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的某些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以至于现在大到世界观都有些被推翻的危机。

 

——或许,我可以试着去依靠别人,而这并不是软弱,反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分享、理解与信任。

 

愣愣看着眼前的星空,狱寺不自觉地伸手想要碰触那一片光亮,光芒闪烁,四周寂静无声,一切似乎都定格为了永恒。

云雀悄悄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因为他觉得,那一刻,天使似乎来到了人间。

 

“给。”云雀静静走到狱寺身边,将手中的马克杯递了过去。

“……云雀恭弥。”狱寺接过杯子,反常地一直盯着云雀恭弥,脸上则是一副表情严肃的模样。

“……什么?”被这种奇怪的氛围弄得心里直发颤,云雀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怎么也干起这种‘狗仔队’的勾当了?”狱寺好笑地看着云雀呆了一下,随后眼神飘忽着瞅天瞟地就是不看自己。

 

“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给你个建议,”狱寺煞有介事笑地一脸贼相,让人觉得下一秒指不定会从口中吐出那句彭格列某雾守的经典开场白——

 

“下次再干这码事儿的时候……”

手心冒汗。

 

“一定记得……”

心跳加速。

 

狱寺看着云雀,笑容璀璨:“……关闭手机闪光灯。”

“…………”妈的!!云雀恭弥,你真是傻透了!

 

致那些最美好的时光。

 

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萤火虫将天上的星光带来人间。

星空映衬下的你我是否双手合十,许下美好的誓言?

不论实现与否,都是心中最美的梦。

 

“要我把照片删掉吗?”

“难得拍得这么好看,留着作纪念吧~~~”

“……你其实是在自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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